1903年9月的上海,雨后地面有些泥泞,天快黑了,空气里飘着黄浦江边的潮味。周作人从外白渡桥一路走进黄浦公园门口,准备进门消磨点儿时光。他正踱步,突然,印度籍的保安迎面拦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英语,门板上一排打字机一样的汉字硬邦邦地写着:“犬与华人不准入”。谁都说得出这些字眼有多冷。孩子们在欧式雕花的草坪里嘻哈玩闹,周作人就站在栅栏外头,脚下的积水反射出那些另类的欢笑。为什么,这一块中国的土地,竟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告诉你,不属于你?
不是孤例。之后十年,杨昌济、蔡和森、孙中山等名字陆续出现在同样的门口,见证同样的字牌。谁都没法对着那行字不咬牙齿,心里淤着一团说不出的难堪。这一幕定格在许多中国人的记忆深处。“东亚病夫”,不是随口的一句脏话,是一种活生生的剥夺——剥夺你作为人的资格。它来自1896年上海《字林西报》的一篇英文文章,一句“病夫”像铁钉一样锤进时代的额头。电影里李小龙一句怒吼,一脚踹碎木牌,不少人说那叫解气。但有点奇怪啊,现实里这口闷气压在几代人心头,一直没有翻过去。
到底,那会儿的中国怎么了?很多人一说起近现代史,只记得一连串出糗的梗,连鸦片战争甲午战败的对手是谁也糊涂。可是,西洋人的蔑视和“东亚病夫”这顶帽子,像铁钉楔进国人的骨骼。
鸦片满地。不仅是英国人贩运,后来连河南、安徽老家都不种粮食了,地里也是罂粟。林则徐虎门销烟,把英国军舰惹来了,广州的人骂他多管闲事。吸烟上瘾,人生变得迷瞪,许多人愿意沉在梦里翻滚,不想醒——不就是麻醉一下吗,被打也好,吃饭碗里空空也罢,谁还追问明天?说到底,鸦片战争没把人打醒,反倒摁下了中国很多老百姓的自卑和认命。
艾因斯坦来上海时候,眼睛里看到的中国截然不同。在他的旅行札记里,中国人“又苦又肮脏、蹲在地上吃饭、脑筋不灵光”,甚至写下“就连小孩子也满脸呆滞”。这听上去扎心,但他确实看到过上海的码头、黄包车夫、满地流浪的孩子——甚至不少学者都尴尬地承认,那个年代的中国,身上已经失去了自信。可惜了,谁又不是这样?明天在哪里,答案模糊。
生为英国人“买来的猪仔”沦为在美洲荒野间搭铁路的幽灵。没有归家的路,没人关心生死。历史教材从没讲过这些故事的细节。每一颗枕木下面,都埋着一个中国人的尸骨,很少人讲,他们连名字都没有。
有一点很怪。明明是这样无可奈何的时代,却又总有人不按剧本走。三元里百姓打着镰刀包围英军,广州港口火气冲天;太平天国一路烧到南京,东南农民喊出不掏地租的口号;还有左宗棠,一个偏偏不认命的湖南人,西域骑马打着铁钉一样地收复了新疆。一道又一道反抗的火苗,总会被浓烟扑灭,有时候连火种都找不见,可每个起义的背后都藏着绝望和爆发。可惜啦,他们都败了。
谭嗣同,被囚时,哭着跟妻子说“生孩子做什么,生的只可能是奴隶。”这是自己血肉的自讽。在那种氛围里,太多人懒得反抗,觉得哪怕多生半个,都是加重唉声叹气的理由。
看,一代代人困在破碎大地。北洋军阀乱作一团。沙俄日本英国法国割地划界。上海、广州的街头,租界挂不完的外国国旗。民众麻木,精英苦闷,知识分子写“十问未来之中国”,连续问“何时强大?何时自主?”这不是标准答案,是行文里的呼吸急促。
有说法——中国共产党点燃了希望,有了“魂”。不过琢磨着,这话也不全对。1920年代共产党人数稀少,国共合作的北伐抗战时期,主力军队还叫国民革命军。有人说功劳不能都算一种色彩,可偏偏潮流就是从那个方向涌动起来的。
实际情况也绕不开。1919年五四运动,青年学生喊口号,砸章宗祥家玻璃,拉起罢课横幅。他们不懂政局,单凭一股子羞辱感,冲破了世道。五四之后的几年,梁启超高举“少年中国”,周恩来说“为中华崛起而读书”,这都成了一辈学生挂在脑海的路标。很奇特,那样的年代,学生能给社会提供一种气场,喊出来的话竟能翻云覆雨。也有人说,不就是嘴上热闹,事情真刀真枪并不靠谱。但谁能说没用过?多了一些敢拼命的新青年,北伐、革命,这一批人的刺头劲头绝对不输槟榔味满天飞的码头工人。
工人的觉醒差不多。最底层的搬运、码头、织布,过去只能做牛马,可一旦被组织起来,力量有点吓人。北伐初期,汉口工人搬梯子砸进英租界,直接拔了外国国旗,让英国政府全世界丢了面子。不是每回都赢,却也没人再管那些等级、种姓、神神道道。中国人变得认死理,一旦觉醒起来,不认这天,不认那神,有谁敢挡?这也是事实。
农民的觉醒更别说。中国人口八成都活在土地上,大部分以前跟着地主、族长、神明混日子。辛亥没带农民闹,天生失败;共产党吃透了这块地气,号召人整合村团、打破祖宗的咒语,有些地方两三年地权大洗牌。农村里开始流行“破除迷信、分田到户”,山东、东北根据地那会,罗荣桓凭拿捏村干部和组建民兵队,把北满硬生生拉出一支百万人马。怕就怕农民一旦拼红了眼,谁也挡不住。
谁都说农民没智慧,土。可鸦片战争后,三元里一万五千人围死英国士兵;太平天国引诱洋枪队,反杀;义和团时廊坊大捷,几百人对抗外国炮兵,拼到最后。这些事情,后来都被当权者当包袱一样甩掉,怕底层翻天。等到被彻底组织起来,那种压抑劲就像湿柴遇火一样,彻底爆发了。毛泽东当年最得意的一句话——农民这个阶级,只要发动起来,没有人能战胜他们。是不是有点夸张?可拿事实对照,至少让人不舒服。
到了1950年代,抗美援朝。麦克阿瑟冷笑,说中国人一触即溃。中华民族眼里没光,怕得直打哆嗦?结果,鸭绿江对岸,被新整训出来的“人民军队”一锅烩上,冻结的江面躺满了志愿军和美军的尸体。终于有人发现,这批“泥腿子”,一旦说服自己吃了亏,能把天都翻过来。北朝鲜这块地成了世界的神经钮,但这不是谁一拍脑袋能想到的。
但这么一讲吧,历史也没必要每句都圆,谁说得准这个魂到底从哪里来?有时觉得,这一切都是时势造人,要说都是组织引导,那也太抬举政党;可民族自己拔地而起,在精神与意志之间不断打架,那些沉默的大多数,一旦发狂扑倒对手,谁能拦得住?历史不会记住每个死者的名字,却记得下这一种不肯屈服的神情。
现在的中国,国旗插满亚洲每一个关节点,钢铁管道贯穿戈壁滩,航天员进了太空。但也许,曾经“魂飞魄散”那种大时代的混沌没完全散去。有些人说中国已经很强了,有些总觉得还有点怕,“魂”是不是还牢靠,要不,今天还会被问起。这种感觉没个准头。
这,或许正是中国独有的“魂魄”。那么,过去与未来,是不是能一直守下去?谁都说不明白。而今的中国,不再是那个被鸦片和债务压弯脊梁的旧中国了,夜晚的南京路人头攒动,地铁疾驰。可要说这“魂”是不是万年不灭,说实话,没谁敢打包票。过去时代的混乱,那些不愿认命的呼吸,以及一次次顶着骂名拼命的努力,这些,才算活成了现在中国的一部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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