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林燕燕
童年的时光,即使在不经意间想起,也依旧能抚平沧桑的岁月,温暖我们浮躁的心灵。童年时发生的那些灿若星辰的点点滴滴,无论是喜悦还是悲伤,现在想来历历在目。开启尘封的记忆,又一次回到那个天真烂漫的童年,又看见梳着两只小辫的傻丫头蹦跳在我家那个小小的院子里。
我家的院子里曾经种满了树。除了两棵枣树外,其余的全是榆树。
一棵棵高大布满沧桑的榆树像一排排卫士,睁着无数硕大的浑浊的眼睛尽职地守护着我的家。风来了,榆树的叶子就哗啦啦唱着动听的歌;雨来了,榆树上就冒起阵阵白烟。太阳一出来,榆树的叶子被阳光一照,愈加绿得发亮,沙滩上的蚌壳一样直刺你的眼。多彩的春天,满院子的成串的榆钱,爬上树踩着柔柔的枝条,去摘嫩嫩的榆钱,一边往嘴里猛塞,一边把塞不及地装在口袋里,装在书包里,然后让妈妈做成好吃的菜饼;炎热的夏天,我躲在榆树下,阵阵裹夹着热气的熏风吹来,顿觉凉爽了很多;金色的秋天,我捡拾飘落的黄叶,制成一张张书签夹在书本里;寒冷的冬天,我和小伙伴一起围着榆树嬉戏。有时,我还靠着树的支撑练倒立,翻跟头,轻松完成向后折腰的帅气的舞蹈动作。
有时,什么也不做,静静地坐在小板凳上,在树荫下拨弄收音机,听《小喇叭》广播,其中孙敬修爷爷讲的精彩故事百听不厌。现在想来,院子里还是满满的一片绿意,那是我记忆中的美好画面之一,时过将近40年了,仍旧那么清晰。后来,榆树上生了密密麻麻的虫子,喷了很多种药水,依然无法除掉,爸爸只得含泪把榆树都伐掉了,心疼得我只哭,抱着爸爸的一条腿,哀求着,现在想来,那不再是一棵棵榆树,那是我童年的梦想和希冀。此后,只余下那两棵孤零零的枣树……
小枣成熟的时候,一树一树的小枣像玛瑙石红里透亮,低处枝上的,随着风摇树枝轻轻摆动,伸头过去就能叼到一颗,小枣又脆又甜,一直甜到心里。有一棵枣树很小,是弟弟过十二时,二姨从乐陵带来的一颗小树苗,在院子里郁郁葱葱地生长起来。另一颗枣树也长得很茂盛,弯弯曲曲的枝干是我小时候开辟出来玩的又一个场所。那时候,我经常在这棵树上爬上爬下,看着我的外婆大惊失色,一个劲喊:“快下来,快下来,掉下来会被猪吃掉的。”我一点也不怕,更不怕下面猪圈中那头哼哼唧唧的大肥猪。我在树上不停地荡着秋千,无论外婆怎么呼喊,甚至威逼利诱,一点也不见成效。除非自己玩够了,才乖乖地爬下来。
还有家乡的那条Y字型的泥泞小路,也依旧令我难忘。我从小路上走出乡村,走进城市。那条弯弯的小路也记录着我的喜怒哀乐。
每当听到《家乡的红枣树》这首歌,我会不由地想起故乡的小路,想起我家小小的院子。想起那满院高大的榆树、满树的榆钱;想起院中的那两颗红枣树;以及住过的老屋和老屋上空的袅袅炊烟。
现在,人们的生活条件越来越优越,周末全家人出去游玩,搭帐篷野营,生活到处充满诗情画意。小时候不懂这些,但是也深刻体验了一把。
夏天,天气炎热,有时,家家都在院子中用木板搭好一个小台子,铺上被子、床单,再在外面挂上蚊帐,就成了一个简易帐篷,在院子中入睡。小孩子不知忧愁,听大人讲着动听的故事,伴着阵阵蛙鸣,我会很快进入甜蜜的梦乡。有一次睡到半夜,突然下起了大雨,外婆慌忙把我叫醒,睡眼朦胧中,我用力拉着外婆向屋里跑,小脚的外婆一只手还抱着被子,可我们的衣服还是被淋湿了,看着对方凌乱的头发,我们笑得腰都直不起来。
记忆中外婆用白糖、鸡蛋、面粉自制的美味的饼干同样也令我难忘,那淡淡的香味一直珍藏在心底。
还有印象中最喜欢的爷爷的代销店,除了吃不够的各种花花绿绿的糖果,还有用油纸包着、麻线拴着的美味糕点,吸引人的各种学习用品,那真是一个巨大的宝库般的存在。
我家前面院子里的那个小小的菜园同样让我着迷。
经常是下午放学后,我一边拿着水瓢给白菜冲洗菜心,一边摘了嫩嫩的茄子吃着。看着那些紫白相间的绽放的扁豆花,看着花蝴蝶在花瓣上飞舞、追逐。扁豆有的是细长的、有的胖胖的、有的则是圆鼓鼓的……
有时候,爸爸下班后,我就偷偷推着自行车出去,那时候,自行车还是个家庭的大件物品。因为腿不够长,我就骑在车子大杠上,两条小短腿不停地倒腾,经常因为不能及时刹车而摔个大跟头,膝盖磕得烂乎乎的,即使头破血流也从不喊疼。还有一次,我自以为骑车技术高超,想在一位个子比我高的姐姐面前炫耀一番,带着她快速行驶在马路上,路过一个大坑时,来不及刹车,连人带车都栽倒在大坑里,整个人都变得脏兮兮的、狼狈不堪,想想那场景就觉得尴尬不已。还记得摔倒摔得严重的一次,把车子的轴承都摔坏了,滚珠都掉出来了,我不敢吭声,把车子偷偷放在院子里。第二天爸爸去上车时,才发现车子根本无法骑,又来不及去维修,便匆匆忙忙地出去借别人家的自行车去上班。晚上,爸爸狠狠地训斥了我一番。
还想起了和父母一起去劳动、玩耍的场景。
我喜欢收芝麻。先准备好一个大大的簸箩,先把砍下来的芝麻杆倒立着多番敲打,让成熟的芝麻粒落下来,落在笸箩里。我抽空就去抓一把芝麻,迅速地放到嘴里,做贼似的,然后就是绵长地慢慢咀嚼,到晚上,就能吃到妈妈做的喷香的芝麻盐啦,在当时那可是一顿美餐。
掰玉米很有趣。对我老说,掰玉米也只是那么短暂的一会儿功夫,我的主要任务是玩。我一会儿给玉米须梳上各种各样的小辫子,仿佛一个个羞答答的可爱的小姑娘,一会儿又扒拉着玉米秆,去找玉米秆上结的谷米(一种菌类,炒着或蒸着吃),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烤得香喷喷的玉米!
棉田里也很有趣。我学着妈妈的样子把棉芯掐掉,让棉秆多分叉,多长棉桃。不长棉桃只疯长枝条的枝也要除掉。棉花该摘了,妈妈腰里带着个大大的的布兜,我腰间带着个小小的的布兜,妈妈摘、我也摘。把白白的棉花摘下来放在兜里。往往是摘着摘着,我又坐在地头上玩起了狗尾巴草。
还记得谷子地里随风摇曳的稻草人,戴着一顶破草帽,外面套上一件破旧的衣服,在驱赶贪吃的鸟雀,宛如安徒生的童话世界一般……
还记得四年级时我穿的那件漂亮的衬衣,那是妈妈托本村去外甥女家过冬的一位爷爷在北京给我带回的,白色的棉布上有一座座的亭台楼阁,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。给弟弟的买的那件军绿色的,左上角有个漂亮的图案。对于当时都是粗细线条组合的一件件方格、条格衣服来说,这两件衣服简直是珍品一般的存在,所以印象尤为深刻。因为弟弟个子矮,穿不了,妈妈就逗我说都是给我买的,我信以为真。当去河南部队的表弟穿走时,我哭个不停,追着二姨一直要那件衣裳。
即使是因为淘气挨的父亲的巴掌,母亲的责备,现在想来也是一种幸福。不知在哪儿听过一句话:人生最幸福的是,越过山丘,还有母亲在等候,喋喋不休仍然是熟悉的温柔。
再也回不到无忧无虑的童年,再也吃不到外婆做的美食,再也见不到爷爷慈祥的笑脸,再也听不到父母呼唤我的乳名,唯有默默的思念……
回想童年,感慨万千。童年是那样的无拘无束,那样的自由自在……
童年,是一生中最美丽的回忆,那一张张水墨画,在我久长的岁月里都着上了颜色。它就像是闪烁的珍珠,永存于我的内心深处,我想,那应该是多么珍贵的一部财富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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