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房的玻璃窗蒙着水汽,你系着浅蓝围裙切番茄的模样,让晨光都变得温柔。刀刃与案板相触的节奏里,我忽然想起初见时你站在图书馆落地窗前翻书的侧影——原来有些心动,从第一眼起就刻进了时光的年轮。
那年深冬我重感冒,半夜烧得迷迷糊糊。半梦半醒间感觉有冰凉的指尖贴上额头,你轻手轻脚地换着浸湿的毛巾,床头小夜灯在你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斑。后来你说自己守了整夜,而我却只记得那个瞬间:你鬓角沾着不知何时落下的雪花,在暖黄灯光里融化成晶莹的水珠。
女儿三岁那年学骑自行车,你蹲在车后扶了半小时。当她终于摇摇晃晃冲向前方时,你站起来拍灰的动作突然顿住——原来不知何时,她的个头已快到你胸口。你望着她骑远的背影,眼里闪着泪光,却转头对我笑:"咱们的小丫头,长成大姑娘了。"那个瞬间,我忽然看清岁月在你眼角刻下的,不是皱纹,是爱的勋章。
上周整理旧物,翻出你二十岁时的日记本。泛黄纸页上写着:"要和他看遍四季的云。"如今我们阳台的花盆里,春天埋下的鸢尾种子已开出第三茬花。你总说记性变差,却能在每个清晨准确找到我随手放的眼镜,在每个雨天默默往我包里塞伞。
原来最动人的心动,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誓言,而是晨起时相视一笑的默契,是病中那碗熬了整夜的粥,是看着孩子长大时彼此眼里的骄傲。这些细碎的温暖,像春日的蒲公英种子,轻轻飘落在心田,生根成永不凋零的春天。
作:零度萤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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