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一生会遇见许多贵人,而大学时代的陈教授,是我心底最难以磨灭的那束光。
灰发引路人
陈老师生就一副国字脸,头发早已花白大半,面色常带灰暗,唯有牙齿显得格外齐整。他总戴着一副黑框眼镜,性情里带着几分愤世嫉俗,每每谈及社会不公,便激动难抑。
有些课程我们提不起兴致,便溜去自习室。唯独陈老师的《英美文学选读》课,大家总是早早打起精神,提前来到教室等着。日子久了,师生间的情谊渐深,闲聊时,他才偶尔提及那段尘封的艰难岁月。
教授的至暗时光
他曾被一场大病困在床榻整整两年。病魔缠身不到半年,妻子便离他而去。因为没有孩子的牵绊,离婚手续办得干脆利落,从此再无音讯。
剩下的一年多时光,全靠学生们轮流照料。学生们的关怀再温暖,终究无法替代家人的时时陪伴。那段日子,陈老师硬是凭着一股倔劲儿,自学中医,愣是将漫长的康复期缩短了半年。
这场大病如同凛冽的风霜,不仅带走了他的健康,留下了灰暗的脸色和满头的白发,更让他饱尝了世态炎凉、人情冷暖。或许正是这份彻骨的体验,病愈之后他反而迸发出惊人的力量,接连发表多篇有分量的论文,最终评上了教授职称。
讲台上的璀璨星光
陈老师的课很特别。我们是英语专业,他名义上是讲《英美文学选读》,但他只用一半时间讲课本的内容,另一半时间则是为我们普及他眼中不可或缺的文学常识。
站在讲台上的他,在我们看来简直“闪闪发光”。只要是关于英美文学,无论是小说还是诗歌,他便口若悬河,仿佛有倾泻不完的热情与见解。
我至今记得他说:“我不单要你们成绩好,更要让你们爱上文学。当你们身处困境,书就是你们的避难所。”
正是这句话,点燃了我对文学近乎痴迷的热爱。那厚重的《英美文学选读》,上下两册,几乎每一页的空白处,都密密麻麻记录着他传授的“课外珍宝”——大文豪的轶事、经典名著的精髓。
他骨子里带着点文人特有的“痴气”,有了灵感时,他会突然在课堂上为我们即兴朗诵一段他自己创作的英文诗。
那时我觉得,诗句本身已足够优美,而从陈老师口中朗诵出来,更有一份魔力。
十年生死两茫茫
毕业两年后,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工作基本都稳定了,便相约回到学校去探望陈老师。见到我们,他高兴得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,嘴角的笑意久久不散……
时光飞逝,转眼又是一个10年过去了,昔日同学都各自成家,各忙各的,互相之间也难得联系了。前几日,沉寂许久的同学群里突然跳出一条消息:教我们文学课的陈教授去世了……
我立刻打电话求证,才得知老师竟已于上月悄然离世,消息辗转至今方才传来。
一周后,我们几人终于凑齐时间,几经周折打听到老师的安息之地。带着鲜花、点心,还有他生前钟爱的二锅头,我们默默伫立在墓碑前。
泪水终于滑落——不是在墓地,而是在回家的路上。每个人都强忍着哽咽。
陈老师在讲台上的身影,他面对不公时愤慨激昂的神情,我们再也无法触碰了。我们哭泣,是为这漫长岁月里的疏于问候而愧疚,是为连他生命的终点都后知后觉而痛心——当年,我们是那样由衷地喜爱着他啊。
永恒的桃花源
不知是谁低声说了一句:“你们还记得他念自己写的诗吗?声音忽高忽低的。”
大家嘴角泛起一丝笑意,随即又被更深的酸楚淹没。是啊,那个带着点“痴气”却又无比真诚可爱的老人,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。
回到家,我拿出书架上那两本早已泛黄的《英美文学选读》。翻开书页,当年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记依旧清晰。指尖抚过熟悉的字迹,仿佛再次听到陈老师的话,他说书是避难所,当年听着只觉得是一种诗意的期许,如今在生活的奔波中,才真正体会其中深意。
人生总有困顿、疲乏的时候,心烦意乱之际,随手翻开一册书,躲进他人的故事里喘息片刻,竟真像找到了一处隐秘的港湾。
陈老师永远的离开了我们,但他讲述的故事、朗诵的诗歌、传递的信念,却已深深烙印在我们的生命里。这份无形的馈赠,或许正是他留给我们这些学生,最珍贵也最恒久的纪念。
往后余生,当风雨来袭,我大约还是会习惯性地走向书架——这用文字筑起的方寸之地,便是陈老师教会我们,如何在这纷繁世间守护内心灯火的一隅桃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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